廖也

杂食党|再开连载我是狗|精神状态不很稳定

【希腊神话】这里神道不存在

前言:不同版本的希腊神话有所差异,此衍生源自于郑振铎编著的《希腊神话与英雄传说》,个人认为文辞优美含蓄,含有主观色彩较少。其中伊阿宋寻金羊毛的这一故事令我印象尤为深刻,特别是伊阿宋美狄亚的爱情悲剧。郑振铎的编著版本是,赫拉为了帮助伊阿宋获取金羊毛的途中顺利,让爱神阿弗洛狄忒帮忙,爱神将国王身为女巫的女儿,美狄亚的命运之轮更改,使其深深爱上伊阿宋,成为他寻找金羊毛的利剑。在郑振铎的描写下,美狄亚无疑是十分具有魅力的,尽管她心灵凶猛阴险,但她愿意为了所爱的人做出一切,拥有一颗极其赤诚和无畏的心。而这也是悲剧所在,即二人的结合本是神道所使。古希腊神话中不可避免的一点便是:神道永不可违抗。因此原因,设定伊阿宋重生为婴儿,在阿耳戈上被一对夫妇收养,于现代生活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美狄亚也同样如此。尔后二人再在雅典相遇,此时神道已经荡然无存,美狄亚依然是心胸狡黠却魅力十足的女人,但她已经不爱伊阿宋,而伊阿宋见到她时逐渐忆起过去,感到局促不安。两人都揣怀着几近被遗忘的血腥、激荡的过往,在一次聚会上相遇,故事便由此背景再次展开,也算圆我内心的遗憾。


伊阿宋的舞技不算太好,他伸手揽住又往前绊了一下的美狄亚,礼貌而僵硬地说:“女士,你似乎穿了一双不和脚的鞋。”“是的。”美狄亚抓住他的手臂,不甚在意地扬起一个笑容,黝黑的脸庞流动着红石榴般的美丽光泽,引得伊阿宋不禁垂下目光去看她纤足上的鞋。“因为只有这双红高跟才与我的红裙相配!”阿耳戈小曲随着女郎高扬的最后一个尾音结束了,两人贴近行了短暂的告别礼,以示这支舞的圆满终止。

美狄亚的血红色长裙摆出鸢尾花边的弧度,并不留恋在舞技不佳的伊阿宋再停留一曲歌的时间,她灿然离去,投入进舞池中。

伊阿宋回到亭子,新奏起的小曲欢快悠闲,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美狄亚那条红到近乎发黑的长裙,或许是由鲜血染红。从年幼的阿布叙尔托斯,柯林斯国王与女儿,以至他同美狄亚的亲骨肉,两个尚在襁褓的孩子,从未想过母亲赐予他们生也带给他们死。美狄亚的一颦一笑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知道这娇俏女郎伏在情人胸前的笑靥多么动人,蛰藏在她心中的毒蝎就如何致命。毫无疑问,美狄亚是一把利剑,一旦出鞘便只能勇往直前,一个凶猛阴险的女人,被阿弗洛狄忒的命运之轮绑住了,伊阿宋应该明白,无论彼此都彻底地无回头路可走。

这时,舞池传来一声惊呼,伊阿宋循声看去,是美狄亚在舞池索性褪去了不合脚的红色高跟,她背影透着说不出来的快活与轻巧,就赤足着与一位男子跳起阿波罗小调,二人配合默契,再加上靓女俊男,众人立马欢快地和着曲调,气氛瞬时在雅典的夜空下被推至高潮。

伊阿宋远远地凝望着红裙女郎曼美的身姿,她举止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狂野与自由,健朗而无拘无束的笑声被热风裹挟进他的耳中。此刻,夜空中的圆月散发着柔和的明亮光辉,连被伊阿宋遗忘了二十多年的阿尔忒弥斯也在这时被记起了——金羊毛,赫拉,神道,神道!伊阿宋猛地站起身来,他恍然有些明白这自由是哪来的了,在月亮神、狩猎神的见证下,便是这利剑如今不握在他手中,而神道,神道也不存在!

他饮下杯子里剩余的酒,畅快淋漓地大笑着,伸出双臂奔进了露天舞池中。


后言:伊阿宋和美狄亚在某一首曲子结束后碰到了一起,两人跳舞跳得都大汗淋漓,满面红光,这时美狄亚大声说了一句希腊语,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听懂了,于是对视一眼,各自无所顾忌地笑起来。


《姐姐,下雨了》

孙彩瑛走出学校的时候下起了雨,天空拉起一片灰濛濛薄纱,她在人流穿梭间忽然站定了脚步,只是静静闭上眼,去感受这场雨。

 

小彩,你真是一点也不喜欢打伞啊。

姐姐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记忆里循来,她丢掉了伞,从后面抓住孙彩瑛的手,然后有些无奈地说。

 

 

雨又下得大了些,孙彩瑛拿着手里的伞开始飞奔起来。

这是一个契机。雨水打湿了孙彩瑛的睫毛。

这是一个契机!孙彩瑛在雨中笑了出来。

 

根本没有什么契机,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孙彩瑛跑到花店门口,心脏跳得特别快。她推开玻璃门,随着叮铃声跌跌撞撞跑进一片花的世界。

 

名井看到她,惊讶地喊了她的名字。

孙彩瑛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头发丝浸满了雨水。

姐姐从花的尽头走过来,带来一阵令人迷醉的芳香。

 

“姐姐……”孙彩瑛依偎在她怀里,后知后觉感到寒冷。

“怎么了呀?”名井抱住她。

 

“……没什么。”孙彩瑛打了个哆嗦,她轻轻拢住名井的衣角,慢慢抬起头,眼尾被冻得通红。她一边说,一边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

“姐姐,外面下雨了。”

 

 

名井也笑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摸着孙彩瑛湿透的头发,始终很温柔地注视着。

 


:拥有一颗自由灵魂的小彩,或许会在放学后的下雨天不打伞,想念起名井就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只为了告诉姐姐今天下雨了。

 

 

 

延琦《神女的私心》

神女延x兽人琦

败者为寇,923号诚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神女买下了她


你是新上任的神女。

对于你继承神职这件事,神父只是绷紧面部,不曾向你表露一丝想法。

但你知道他心里大概是有些不满的。他偏袒的孩子一直是全昭妍和叶舒华,一个天赋异禀,一个心思纯净,都很适合担任这项职位。

可唯独你就不行。神父是将你们从小抚养大的人,尽管你向所有人展露的都是你温柔大方、善良慷慨的一面,但神父几乎看穿了你。这是他不让你当神女的缘由,也是懵懂的你都捉摸不透的一件事。

连你自己也看不穿你自己。


你当不成神女,这是他在你幼时就默默在心底认定的事实。


神父老了。

他有时会念叨起叶舒华,那个为了追逐自己同性爱人而背叛这里一切的白皙少女,她背叛了神父,跟着一只蝴蝶自由飞走了。他有时也会念叨起全昭妍,天赋异禀的少女成为一名哼作乐曲的吟游诗人,远走他乡。

只有你。只有你还留在这里,守着苍老不失庄严的神父,守着这个陈旧却每天都陆陆续续有人拜访祷告的教堂。

不过留在这里你一点也不后悔,只因这是你从小待到大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令你熟悉到眷恋。你不会走,也不想。你还能去哪?还有什么样的东西能驱使你迈开脚步去追逐呢?


曾经居住着三个人的温馨小屋如今只剩你一个,对她们为自己新开辟的人生饱含祝福的同时,你后知后觉地也对她们感到很多不满——只因她们都走光了,独留下你一个人守在这间空荡的房屋里。

壁炉里的柴火发出燃烧的啪嗒声,放在平时是微不可闻的声响,现在却成了你孤独生活的背景底乐。铺天盖地的落寞向你袭来,你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向来都是个很需要陪伴的人。不知怎地,你想起今天在镇长家治愈花草时看见的那只裹着泥巴打滚的蝴蝶犬,在温暖的阳光下朝主人露出自己平坦的肚皮,快乐地吐露出西瓜色的红舌头。

你在圣诞节前夕倒掉蘑菇汤,忽然想为自己制作一碗热腾腾的汤,以大量的胡萝卜、土豆、火腿肠、洋葱、蘑菇等食材为底料,撒上胡椒粉和各种调料,小火慢慢地熬制半个钟头。而这么一大锅你一个人肯定解决不了,这时你脑海里冒出有人和你一同坐在餐桌品尝热汤的画面,这情境使你几乎能立刻想象到切洋葱流泪的实感,令你感动得要哭出来。于是你决定在平安夜出去逛逛,先去购买食材,再去四周走走看。到底要寻觅什么,你内心只有一个不明晰的念头。


你在菜市场顺利地买到了食材,担任神女的日子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季度,这里的镇民都认识你,并且大多数都或多或少地受过你的帮助。见到了你,他们争先恐后地挑选出新鲜的蔬菜,以极大的折扣卖给你。

提着有些分量的布袋,你心中那个不明晰的念头又像火苗一般窜出来,于是你走向那条沿着回家反方向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上甚至开始飘落起白雪,人影从稀疏到稠密,他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大声讨论些什么。待你注意到放置在街道上的大型铁笼时,你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小镇的边缘——拥有兽人贩卖和斗兽场等各种非法交易的灰色地带。

镇民们把玩着手里的赌币,你从他们因激动而剧烈合的嘴和哀叹的神情里得知一件事。

923号败了。


你张望四周,难过从心底蔓延,于是你不禁朝着斗兽场迈开脚步,大雪已经薄薄地在街上覆盖一层,冬夜的寒意刺着你的肌肤。你走得匆忙、心如沉底,有镇民从后头追上你,将布袋子里掉落的胡萝卜递给你。

你茫然地握着胡萝卜,难过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堆积,却突然散开了。身旁的商贩叫喊着“乖顺好调教的兽人!”,你转过身看向被关在铁笼里穿戴镣铐的兽人,莫名奇妙的兴奋像肆虐的龙卷风席卷了你的心。


你想起923号,你在极其年轻的时候见过她。

兽人法案实行已有几个年头,除开早年间在斗兽场和与私人签订购买协议的兽人,其他兽人已经拥有了许多权利。在繁华的街区看到兽人穿戴衣物,与人交谈已经是正常的景象。


923号在斗兽场的赌局上是热款,她美丽、年轻、强大,充满蓬勃的生机,三年以来从没有过败场。

有一年,你凭借教廷之女的身份闯进斗兽场想对着被神父称为禁忌之地的地方一探究竟,却隔着围栏看到了在后院上药的923号。她的毛发被染成了粉色,胸部缠绕着绷带,平坦光滑的肚皮袒露在外,松弛状态也不难看见腹肌的轮廓。她的爪垫一会露出来一会又变回去,巨大而毛茸茸的尾巴随着上药的动作而小幅度摇晃起来,充满肌肉的双腿在任何时刻都紧绷出了美丽的弧度。当然,你也看到了她发间的两只大耳朵。你想,她或许是一只金毛犬,但你又不敢这样去认同。因为她不是家养的宠物,她在斗兽场上撕咬猎物的样子你未曾见过。

923号看见了你。她的双眼是那样动人而清澈,却不蕴含丝毫的感情。你立马想象出她战斗时看向敌人,也该是这样冷酷的神情。

你穿着教廷的长袍,站在围栏外诚心地为她祈祷。923号没有移开目光,她停下了上药的动作,淡淡地看着你。你看着她说,天主保佑你一切顺利。

923号听见你在说什么,突然起身靠过来,隔着黑漆色的围栏打量你。她很年轻,比你还要年轻几岁。你从她沉默的眉眼恍然间看到另一个粉色的金毛兽人,摇着大尾巴,双眼盛着热情与喜悦,笑着贴过来与你亲昵。这是你的臆想,这并不存在。而在你心里,923号本该是这样,她狂野甚至暴力……但她太可爱了。她应该成为一只舔舐着你掌心的小狗,或者喊你姐姐。

然后你看见923号玫瑰色的双唇张开了,你听见923号低沉有些沙哑的嗓音,她清明的双眼看着你,说——

“你根本不是什么神女。”


你来不及仔细品味923号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双脸涨得通红,立马跑回了家。后来认真想想,923号说得根本没错。你确实不是什么神女,你只是神女的候选人,但她那句话好像又在认定着你不配当神女,你也不配为她祈祷。这种情形令你感到十分熟悉,你想到了神父,他也是用那种无声的目光告诉你这样的事实,而你却始终搞不懂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不认为你能胜任神女。

惊心动魄的往事映入脑海,过往与你此刻的心意重叠几分。你得知923号将在今晚被拍卖,失败的兽人没有资格留在斗兽场。你又想起923号在斗兽场隔着围栏与你对话的情境,只是如今她不再是斗兽场的招牌,你却成为了神女。

无论如何,你都要买下她。


想拍卖下923号的人数不胜数,你是小镇如今唯一的神女,你懂得如何动用私权,越过有钱人得到拍卖品。待你结束了交涉之后,923号已经和你今天在菜市场购买的胡萝卜和土豆的布袋子安放在一起,她不再染发,毛发是烈焰一般的金色。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服用安眠药剂后陷入了昏睡。

你将923号安置在手推车里,用墨绿色的绒布将她遮盖起来。做完这一切,你有些心虚地踩着雪地,慢吞吞地沿路返回。

今天是平安夜,房子的落地窗里映射家家团聚的温暖情景,往年的平安夜你都是与全昭妍和叶舒华一同度过,不过今年即使她们不在,你似乎也并不孤单。

你的心其实跳得极快,回到空无一人的房子中,你将沉睡的923号安置在舒适柔软的房间里。安全起见,你并没有将她身上的镣铐取下,你在昏暗地灯光中注视着她的睡颜,心中感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到底在期待什么?你不敢向自己进行更深入的提问,答案早已浮现在水面上,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不过只是想要一个新的室友罢了。

时间已晚,你都来不及烹饪心心念念的热汤,今夜悲伤和喜悦一同撞击着你,最后你的腹部饥肠辘辘,心脏却感到饱满充盈。于是你走进自己的房间沉沉睡去,等待着会到来的明天。


那镣铐实在很沉重,你昨夜推车而行的时候早已感知到它的分量,安置好923号更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可尽管如此,923号仍然能戴着它行动。

你睁开眼,身边的床垫塌陷下去,923号撑在床边看着你。见你醒了,她看起来毫不费力地抬起挂着镣铐的手和脚,压下肩发力,随后便跨坐在你身上。

这时,你终于真实地感受到镣铐到底有多重。923号压着你,毛茸茸的尾巴不知道什么原因耷拉下来,在你腿间来回摩擦。你觉得很痒。

923号还在打量着你,她敢对你这样做,是因为她知道你的力量在她之下。对于是你买下她这件事,923号心中肯定有些许讶异。

你抬起手放到她的腰后,感到她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你成为她的主人,她便不敢反抗你的动作。于是你的手向下,很轻地摸住她的尾巴。

她的两腿在这瞬间忽然夹紧了你的腰,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你意识到这是她极其敏感的部位,所以张开了手,发现她的尾巴在你手里开始摆动起来。

好乖。

你就着她跨坐在你身上的姿势伸出双手抱住了她,又睡了个回笼觉,心里感到十二分的满足和喜悦。


你没有忘记你是神女,今天不是你休息的日子,你需要工作。923号还没有开口跟你说过话,你检查了她的伤口,绷带遍布她的全身,有些渗透着淡红色的血痕。你突然对你在床上抱住她的动作而感到懊悔,她的伤口是不是在那个时候隐隐作痛呢?你有些后怕,于是取下了她身上的所有镣铐,以此她便能在家里自由活动。

“我要傍晚才能回来,你在家里无聊可以看电视或者看书,不过现在你还是很需要养好伤。”你在餐桌上咬着黄油面包向她说明,923号的大耳朵在头顶抖动着,正与手里的刀叉作斗争。


她一言不发,只用零落的行动有些刻意地讨好着你。你发觉到923号的聪明之处,她在斗兽场是英勇无畏的战士,但她明白自身的处境,于是也能快速地找到自己的定位。如今她正在适应家养兽人这个身份,不过她并不明白你想要什么。因此她的试探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下亲近你,一下又懒得这么做了。

在你穿上象征神女身份的长袍之后,她眼中的困惑越发明显。望着她的惊讶在一刻猛然探出头,又被自己强忍下去,你心里感到十分好笑。她对你仍然充满一些戒备,她是不是在想你神女的外表下是否有一颗黑暗扭曲的心呢?


你向923号告别,她困倦地躺在了沙发上,金色的耳朵柔软地显出下垂的弧度。你收拾东西走了出去,有镇民在外面等待着你,“圣诞快乐,神女大人。”这是向你前来寻求帮助的人,你立马压下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幸福的笑,换上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听着镇民的说明,你不时小幅度地点点头,到最后用戴着黑色手套为他祷告,驱散镇民家中的不祥之气。“神女保佑!”你听见镇民这么说。

这天的工作你干得得心应手,有许多人送给你圣诞礼物,这是对你能力的尊敬与认可,你是一个合格的神女。来到家门口,你感到轻盈又满足,连你最近的神力都增长了几分。

你把特质的钥匙插入锁孔,家里漆黑一片,慌乱涌上心头,将你的喜悦一扫而空。

“923号?”你脱下鞋子,发现家里的供电出现了问题,电灯打不开。于是你点燃了一根蜡烛,开始寻找起她的身影。最终你在二楼阳台口找到了她,她身子蜷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露出来,已经睡着了。

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不禁想她可能是太累了,身体恢复需要大量的精力,你看过很多遍她的睡颜了。

923号的鼻子动了动,像嗅到你的气味一样,她睁开眼睛,随后条件反射般充满戒备地往后挪了一寸。


你将蜡烛举起来,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跟她说话。“你累了就回房间睡吧。”

923号的困倦因你的到来一扫而空,她的手撑在地上,两只大耳朵像被唤醒一般灵活地动着,你心里觉得她此时沉默的发愣显得可爱。不禁强烈克制住去抚摸她的耳朵亦或者尾巴的冲动,有个声音告诉你一切要慢慢来,你直起身往下走,不一会,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923号赤着脚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你。


把蜡烛放在茶几上,你点燃了壁炉。923号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你,你跟向她解释停电了,她微微颔首,这回应的动作令你感到喜悦。柴火啪嗒地燃烧起来,房间光线昏暗,丝毫没有喜庆的节日气氛。但你感激923号,是她让你在这个圣诞节不再孤单,也感激你自己。有镇民送给你一个小巧可人的圣诞蛋糕,你和923号一人分一半刚刚好,你的食材还堆在厨房,你想喝的热汤一直也没有完成。这些都是你渴望与923号分享的,前提是她愿意接受这一切。她现在对你有几分戒备呢?你琢磨不透,但你此刻只想感激她,于是你朝她走近。923号眼里映射出壁炉微弱的火光,你靠近她,然后伸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圣诞快乐。”你说。


923号在幼时见过一位神女,她穿着代表圣洁的长袍,褐色的双眼充满悲悯,她将双手举在胸前,为穷人祈祷,也为富人祈祷;为人类祈祷,也为兽人祈祷。923号在那时便懂得——神女平等地怜爱众生。

后来,她在斗兽场隔着围栏碰见一位身着长袍的少女,那少女也将双手放在胸前,闭眼祈祷。随后923号看见她睁开黑棕色的眼睛,看见她张开双唇,听见她说。

——“天主保佑你。”

那根本不是神女。

923号凑近黑色的围栏,看着少女望向她湿漉漉的双眼,里面没有什么众生,只有一个她。


她想,这个不称职的神女充满私心。

《山绯》素白之心

无业酒徒旅客孙彩瑛x刺青师名井南

架空日式背景


越过绯红山脉时,窸窸窣窣的墨绿色树影在夜行马车的窗口连成一线绵延的浪波,其间倏然闪过不远处小村落的灯火。之后孙彩瑛再昏昏沉睡过去,等她又醒来时,短暂的夜晚已经过去,晴朗的日光照入颠簸的马车里,她探出木窗口,窗外的景象已经俨然不同,绯红山脉早被层层叠叠的山脉挡在后头,只远远望见一点沁雪伴红的山尖。

孙彩瑛又想起曾经在旅途上与她搭话的路人,吸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乌冬面,一边说着,面容上也真的蒸腾出一丝无人能夺走的心满意足之感。

“只有在特定的时刻,才能看见透着红宝石光泽的山脊,上面淌着细碎的白雪,远处是五彩变化的云霞,山脚有一片成林的樱花树,风吹拂起来,是一副极其美好的景象啊!”末了,他又很是憧憬地说。

“人活着能去一趟绯红山脉,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入京的马车离绯红山脉越行越远,旅人的话在孙彩瑛的心里捣碎好几遍,烂成山巅的细雪,又绵延作一条蜿蜒的雪线。她捏着酒袋跳下马车,穿过热闹的东京集市。我这趟是来东京找有好几年未联系的旧友凑绮纱夏吃酒的。孙彩瑛想,但我回程一道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小彩,我们真是有好久没见了。害你大老远跑过来,又要折返回去真是不好意思呀。好在我们也在东京最繁华的酒楼吃了一口酒,下次再带你来这看看吧?”凑绮纱夏笑眯眯地挽着孙彩瑛的手,这时两人走在孙彩瑛昨日来找凑绮纱夏的那条原路上。

凑绮纱夏是孙彩瑛年少时初到异国结交的第一位好友,十几岁的凑绮大小姐带着她在大阪胡吃海喝,两人吃遍大阪名店,并且交心结为酒友。后来孙彩瑛孤身离开大阪去四处旅游,凑崎纱夏因家业发展从大阪搬到东京,两人一直断断续续地书信往来,其实已有小几年未见面。

再相见时,凑崎纱夏笑容一如年少般明媚,她身着色彩斑斓的和服,从精致却暗沉的偌大宅邸里,徐徐地翩飞而下,落到孙彩瑛的身边。孙彩瑛依稀地闻到阵阵随凑崎纱夏而来混杂着麝香、橙花和香草的沁甜气息,这股香味串联起她们共同的回忆,从大阪到东京,年少至今日,令漂泊在外的孙彩瑛也久违地感到一丝安心。她把藏在身后的月季递给凑崎纱夏。

“谢谢小彩,这么美丽的花,是在虹子的店里买的吗?”凑崎纱夏把月季别在耳上,灿烂地笑了笑。“纱夏姐姐不用谢,花是在路上捡的。”孙彩瑛顽皮地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遭来凑绮的捶打。


“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位刺青名师原本住在京城大宅邸里,后来却搬到一个小村庄里去,有一整年没接客了。昨日刚刚接到她的讯息,东京这里什么时候都可以带你来吃,可倒不知道那位名师什么时候才愿意接客呀。绯红山脉那边的景致也别有特色,我们一起去看吧!”凑崎纱夏这么说,孙彩瑛没有拒绝的道理。

在往年的来信里,孙彩瑛早就听凑崎纱夏提过那位京都刺青名师。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这变化却恰好应了孙彩瑛的计划。她和凑崎纱夏共同挤坐在马车上,谈天说地,两人嬉笑到深夜才合眼。再度醒来,马车已经行至绯红村庄。


伏倒在桌上的凑崎纱夏和旅馆的天花板颠倒了位置,“小彩,再喝……!”孙彩瑛掂着冰凉的酒瓶,捧起来碰了碰自己的脸,饮下最后一口。她匝着嘴里丝丝甘甜,傻乎乎地笑起来,叫两声凑绮的名字。凑绮已经沉沉昏睡过去,在梦里会着貌美的女酒神木花咲耶姫命。孙彩瑛直起身来走动几步,赤脚无意撞开一道木门。


幽静的庭院里弥漫着晦暗的光,不远处暗红的山脊在濛濛烟雾下半隐真容,孙彩瑛恍然觉得身入梦境。太近了,绯红山脉仿佛就在眼前。漯塔层层相叠,朱白相映的翼角向上翘成神鸟的翅膀,傍着绯红山俯首栖息在高台上。

虔诚于自然的酒徒张开双臂,轻轻嗅着雨雾和草木交叠的气息。潮湿的凉意从布满苔藓的青石踏板钻入脚心,孙彩瑛却感到自己这颗僵冷的心脏在回程的路上如大地的初春一般,也开始慢慢复苏起来。


弥漫在绯红山的灰青雾气散开许些,晨鸟攀在屋檐上婉转啼叫。一阵叮铃作响的香气坠落在她鼻尖,孙彩瑛寻着香迹遁入庭院深处,又推开一扇门。她挪开脚,拾起地上的一朵栀子花。

从庭院至更深的庭院,绯红山脉更近了。那抹红也逐渐明晰起来。一个穿着藏蓝色浴衣的女人站在栀子花树丛间,指尖捻着画笔,她微微侧过头,柔顺的黑发在肩头攒动,沉静的目光投射过来,眉目间好似敛起一片雨雾。那阵浓烈的香气却是很轻盈地飘散过来,萦绕着孙彩瑛。

这里是个素白的世界。醉醺醺的孙彩瑛捏着沾带雨露的栀子花,心脏突然跳得极快。于是她捧着手里的清香,在自己的世界里跌跌撞撞地跑起来。


“凑绮小姐,彩瑛小姐,请先在这里坐下吧。”

孙彩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旅馆的,她一头栽倒在榻榻米上,和凑崎纱夏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后凑绮抱着她的手闻了闻,很是奇怪地问怎么有股栀子花的香味。

宿醉过后是剧烈的头痛,孙彩瑛梦得分不清现实与幻境,胸口有沉闷的落空感。只依稀记得自己在一分为二的世界里撞开两道木门,于栀子花簇的尽头看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朦朦胧胧地望过来一眼,唇上的殷红如同被雾拢起了,透着沉暗的色调,与身后绯色的山脊遥相呼应着。孙彩瑛想呼喊她,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她赤脚在青砖石上摔倒一次,再爬起来,女人偏过头去,又融入一片灰青色的悲凄。


太田早穗呈上两杯清茶,孙彩瑛把自己的和凑崎纱夏的一齐喝光。凑绮精力恢复的速度惊人,此时正微笑着和早穗搭话。孙彩瑛情绪并不高涨,酒未完全醒来,眼下两抹青色,胸口发沉,还有些被困在梦里。

“名井小姐身体不好,喜静。待在东京经常生病,那会数不尽的人来找她刺青。”太田早穗看起来比凑绮和孙彩瑛年长几岁,容貌很素净,说起话来语调不急不缓。

名井……孙彩瑛倏然抬起头来,耳朵像被这两个陌生的字突突地刺了一下,目光随即从木地板滑到门口,名井正站在那里,素白的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抬起来把一缕发捋到耳后,她赤着脚走进,藏蓝色的浴衣衬得女人肤色更加雪白。孙彩瑛愕然地睁大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直至那道恬静的目光扫过来,她才匆忙地垂下眼。


“我大概明白凑绮小姐的意思了,等我把图案敲定下来需要一些时间……您和彩瑛小姐多在这里待几天吧。”

名井小姐轻轻吐着字,眼神最后短暂地落在孙彩瑛的身上,静谧如沉在湖底。


那不是一个梦。

青瓷杯里盛着一朵栀子,凑崎纱夏和太田早穗离开的空隙,名井靠过来,栀子花香又明晰了。孙彩瑛心脏砰砰跳起,觉得是令人接近窒息的不可思议。这是消失在她梦里的人。名井小姐唇上缀着一颗小痣,鲜艳的唇一开一合。孙彩瑛还注意到那件藏蓝色的浴服上绣着的精致暗纹,名井小姐修长而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深深的锁骨陷在浴衣里——这一切不再像雨雾覆盖下朦朦胧胧,捉摸不定。名井就在她眼前,这样近。她这时微微欠身,给孙彩瑛倒了一杯茶。

名井琥珀色的杏眼泛起沉静的笑意,“彩瑛小姐。”

“……谢谢名井小姐,我,”孙彩瑛的脸很快就红了,她不安地舔着虎牙。“对不起,名井小姐。我不是故意闯进您的庭院的,我喝得昏天黑地的,请您原谅我……”

不温不烫的茶杯轻轻碰上她的手指,名井小姐指尖的温度也一同传来。好凉。孙彩瑛晕晕沉沉地想着,栀子花、金银花、晚香玉,好似掉进了一片素白的花海里。

名井并不说话,微微抿起唇,像在思索什么事。直到凑崎纱夏和太田早穗的脚步声传来,名井才狡黠地眨眨眼睛,凑过来小声地说:“彩瑛小姐,如果要道歉的话,陪我去看樱花吧。”

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本可以

怎样爱你

在一个个

暴雨如注的破晓

干枯的树枝上

散落了鸟巢

——洛尔迦《提琴与坟墓:洛尔迦诗选》

《旧烟》

*OOC

蝉鸣,坠下涂抹天空的粉尘,香烟。


宋雨琦在逼仄的巷子间侧身略微艰难地穿行,来到在长廊尽头,肮脏的墙壁上镶着一块破旧的牌子:纹身店。下面标着:“只接女客,男性勿入”。一旁有两个英文单词:“Only Woman”。


店子连个正统的门面都没有,只有一卷帘子。宋雨琦在门口蹭掉自己皮鞋上的灰尘,挑开帘布,目光落进店内,烟灰不小心抖落到帘面上,不过她来不及说抱歉。因为她看到了一只狐狸。


至今宋雨琦已经不太记得是什么色的黄了,赵美延整个人在她记忆里都正逐渐地褪色。只记得垂落在沟壑前的黄发,像瀑布,脊背像平坦的山丘,她的衣链一直拉开到最后,肩角一横一竖,分明到蜇她的眼。


宋雨琦甚至想,摸上去应该会很硌手。收回目光,便感受到了一道视线,烟雾缭绕中,她循到一双溢满泪水的眼睛。



视线相交汇,便很快错开。

宋雨琦看到那个脑袋又埋下去。




怔忡片刻,她才记得松开按在帘上的烟。


店面很小,只接女客,床摆了一排,赵美延正在纹身,女纹身师哄着她说最后一笔了,坚持住。


宋雨琦的目光换了个地方落下。

她右背上跳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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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少爷,感谢您来光顾我这破店啊。”

渭街这一串都在宋老爷的管辖范围之内,宋老爷有一独女,从小当儿子养,现在混上道了,知道她的人见了都要喊声“少爷”。


“嘘。阿姐,叫我小宋就行了。”


老板娘露出热情的笑容,开始与她搭起话来。

宋雨琦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手里的定制金属盒打火机扣在柜台上,看出来交谈兴致并不大。她问:“图纸收到了吗?”

老板娘闻言,从旁边的木抽屉里拿出一大叠A4纸,舔舔手指,开始迅速翻找。

“哎……是这张……?”她不确定地抽出一张,递给宋雨琦看。

A4纸上印着一只翘屁股的小柯基,宋雨琦要纹的是彩色纹身。她掏出根烟咬在嘴里,拇指扣玩着打火机,看到图案后,确定没有色差,轻点头。

老板娘把图纸放回去,跟宋雨琦预定好下次来的时间。

“您慢走……”


宋雨琦简洁地道了谢,出门挑帘子时偏头多看了一眼。起初见着的人已经不在了,宋雨琦其实没有看清她的脸,只记得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好像一滴掉落出来,会使整个世界倾倒。宋雨琦想伸出手,用指尖接住她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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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楼房的电梯在摇晃中缓缓往上爬,顶上的灯忽明忽暗,照得几只蚊虫四处乱飞。四周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广告纸,电梯一角堆着烟头和口香糖锡箔纸。潮味混合了劣质胶水的气味,闻起令人作呕。


鲜红的数字扭动着身躯变换,最终变成一个前凹后凹的女人,电梯轻轻一震,几块木板竟相挤压,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楼层“5”到了。


宋雨琦抬脚走出去,过一会,电梯又“吱吱”叫着合上,她挥手驱走鼻尖最后一丝气味,仿佛刚刚进了一口入土已久的棺材。


楼房里住户呈“回”字型分布,电梯口刚好位于转角处。宋雨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XXX门牌,房东赵先生。

她选了右边的走道,走到尽头,转角处坐着个女人。


黄头发编织成麻花辫,垂到一边,白T恤一高一低,露肩设计,有条黑色肩带,锁骨像平直的山脉一直延伸,肩角锋利,能扎人。女人下身穿着三分牛仔热裤,露出两条直而细的双腿,踩着人字拖,手里拿着新款三星,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拇指在上飞快滑动。


“小姐,请问你知道房东赵先生在哪吗?”


女人闻言抬头,宋雨琦看到了她脸上浓重的妆容,荧光绿上眼影,粉色下眼影,睫毛被描涂得根根分明,唇色也红得热烈。昏黄的楼道灯光下,她像是一朵倚靠在破败之地的毒花。


她仰视宋雨琦,在浓墨重彩中用一双平静的双眼。


宋雨琦的眉头随心脏突突跳了了一下,她也看过这双眼睛饱含泪水的模样。


赵美延放下手机,看着宋雨琦的眼睛回答道:“赵先生今天有急事,我是赵先生女儿,平时替他收租管房。”


她抬手抽走宋雨琦手里的纸条,略扫一眼,“你是XXX门牌的房客?跟我来。”


赵美延从椅子上起身,朝另一边走去。宋雨琦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后背右肩上的纹身,还贴着膜,样貌不全,很难看出是什么东西。


但宋雨琦知道,这是一只兔子。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进去之后记得检查一下水电器能不能用。”赵美延递给她一把钥匙。


宋雨琦抬手握住,没有撤回去,指尖触着赵美延的手背。“你的纹身很可爱。”

“你知道这是什么?”赵美延仿佛未察觉,挑起眉头,语气上扬几分,似乎很惊讶。


“嗯。是一只兔子。”宋雨琦笑了。


ps:陷期有点卡文,写个别的调整一下。这篇后面还有剧情,看情况写。

她们或许真的会相爱吧,在无数个平行宇宙中。叶舒华这次没有再放开徐穗珍的手。

《流亡之河》风浪与海啸

*我的cp的唯一一种be法 *平行世界*“我们一起逃离吧,远离一切痛苦与失望。”*我能建立的最后乌托邦。


“舒华,我好累啊,放过我好吗?”


叶舒华站在台下,看见徐穗珍跪坐在舞台边缘,双手抱着头,向她哀求。哀求叶舒华把她带下舞台。


她低头不语,不停地翻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发出金属盖合的清脆声音。徐穗珍缓慢地抬起头,从糟乱的发间露出自己的脸,双手往前伸,做出叶舒华所熟悉的、渴求的动作,这使她完全动摇。


“欧尼,对不起。”叶舒华扔下打火机,立马向前迈去,抱住了徐穗珍。


徐穗珍也紧紧地回抱着她,再次恳求叶舒华把她带下舞台。叶舒华呈现出无可奈何的妥协,这种认知之后的妥协让她几乎心碎。


但她的穗珍欧尼曾经说过,跳舞是她的生命啊。


她迷恋于跳舞时的她,她说穗珍欧尼,你是世间最美的艺术品。但叶舒华知道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个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的徐穗珍了。


她湮灭于一场并不存在的海啸,不过风浪太大,众人就信以为真。但即使是狂风和暴雨也足以淹没掉她的穗珍了,以为被夺去了氧气,便灭掉了她们在寒冬惺惺相惜互相依存而燃起的火。有人扬言为她建起躲避风雨的港湾,荡起船桨穿越这场海啸来拯救她,这个诺言几乎成为她一生的盼头。而最后不过是驶船的人发现海浪会侵蚀他的船身,海啸又将她卷的太深,这条路太长,也太难了,便毫不犹豫地转身逃去。


海啸是假的,风浪是真的。徐穗珍发现自己醒过来没有被夺取氧气不假,但她已经死了一次也是真的。


她被风浪窒住喉咙,束缚住身体,从此无法再唱歌,也无法再跳舞。她深信的生命完完全全地被扼杀了一次。


当她倒在风浪中,却平安无事地穿过海啸时,叶舒华就知道,她的穗珍死了。


她抚去徐穗珍的泪痕,再附身温柔地吻着她的面颊说:“穗珍,我们走吧。”


她听说在世界的尽头流淌着一条金色的河,能忘记一切的痛苦。叶舒华要带徐穗珍把那场虚假的海啸远远地抛在身后,击碎充满谎言的风浪,然后让她遗忘所有的悲伤,让她只记得跳舞。


如此,她便能真切地再活一次。


“我们走吧。”叶舒华又这么说着,眼里充满了新的希望。这是她也要重新建造给徐穗珍的。





ps:是之前在小号发过的文。因为舍不得抛掉,所以重新搬到合集里来。

[姐弟]陷期(3)

*陷期(1)(2)翻动合集查看

*2022.7.19情节大改,请大家务必再看一遍。


炽热的火星在她的锁骨处焚烧。

赵美延不敢动,垂在两侧的双手开始轻轻颤抖。

宋雨琦看到了她光滑细腻的脖颈,没有一处突起。随而松动了指尖,却触到了往下滴落的液体,微怔。

 

烟头坠到地上,宋雨琦伸脚碾灭。

她伸手去触面前人的脸颊,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是真的美,但又是哪个延?

宋雨琦抚着她眼角的湿润,低声说着,

“姐姐,我只不过开个玩笑,你怎么就哭了呢?”

 

赵美延缩着肩,锁骨弯成惊心动魄的一道沟壑,曾经泛着莹莹的一汪潭水,现在上面漂浮着细碎的污浊。

宋雨琦抖去沟里的灰。

 

闯入者跟兔子一样颤抖,有流不完的泪。

像泉水,又是一场雨。

宋雨琦不知道。

这场淋漓的雨,似乎把她心里烧得焦干的火,一下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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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求我,就这么难吗?”宋雨琦脱下外套,披到赵美延身上。

 

赵美延平时很讨厌宋雨琦抽烟,此时她指尖燃着一根烟,半边脸隐在黑夜里吞云吐雾。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袖口挽着。

淡淡的薄荷味掩盖了原本就稀薄的雪松信息素。

赵美延像是从小在平原地区长大,有个人闯入她的生活,说要带她去见最美丽陡峭的山脉。

哪怕知道要去的地方是高原,她可以拒绝。但她抵抗不了诱惑。

她排斥这里的一切,但又需要依赖氧气。

所以她渴求每一丝稀薄的气息。

 

以至于面对高山她就本能地颤抖,想要下跪。

宋雨琦松开手指间夹着的烟,抬脚碾灭。然后上前伸手托住她的腰,扶着赵美延缓缓站起。

“上来。”宋雨琦弯下身,被绳子系住的长发落到右肩。

赵美延扶住她的肩,双腿便被宋雨琦托到腰间。

 

此时她们在林荫小道,正是晚自习第一节课的时间,没什么学生,只有蝉在了无止境地鸣叫,晚风裹挟着热浪吹来。

热与冷交织的体感让赵美延忍不住发起了颤,那些刺耳的叫声在不断地侵蚀着她的耳膜。

头简直要炸掉了。赵美延逐渐模糊的意识中保留一丝残忍的清醒。这都在告诉着她——夏天真真正正地到来。

然后便是燥热而更激烈的发情期,漫长的假期,一起构成她无限的痛苦。

好在,林荫道有尽头。

 

“宋雨琦,放我下来,外面会有很多人……”赵美延含糊不清地吐着句子。

 

宋雨琦只听清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感到肩头一重。

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调整了动作,把赵美延背紧了些。

 

别墅主卧被昏沉的光线笼罩,墙上的摆钟指向十一点。

只留一盏台灯,宋雨琦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赵美延的睡颜。于是便很自然地想到这不长不短的好几年,赵美延一直跟天使一样,很好地充当“姐姐”这个角色。

把未分化的宋雨琦当作和她一样的Beta,在父亲的训斥之后给予她真挚的安慰,处处容忍她因病而糟糕的坏脾气。

“……拜托,姐姐,是我被训诶。别哭了好不好?”

 

以至于到最后,宋雨琦在那个狂风大作的傍晚,推开阁楼的木门,抓住她颤抖的指尖,吻上她的唇,赵美延都没将她推开。

 

这一切的开始,是否就是个错误呢?

宋雨琦很轻地摆弄着赵美延的一缕发丝,直至睡梦中的人皱起眉头。

 

赵美延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起初是一滩不温不烫的水沟,突然从天而降一桶冰水,浇得她胆颤心寒。

 

周围的场景又却换成荒漠,那里的风都带着滚滚热气,不停地在她身旁呼啸,让她忽冷忽热,不知道吹了多久,终于把她捂得滚烫。

 

这时,一个又大又圆的太阳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眼睛无法睁开的同时,太阳不停地炙烤着她,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随后很快消散在空中。

蒸发一直持续着,风和雨都拦不住。身下的泥土变得松软,她一边往空气里跑,一边感觉自己要陷到泥土里。

 

除了被泥土遮盖的大部分视线,她对天空的最后印象,就是那个太阳。

 

赵美延骤然睁开双眼,天花板上圆形的吸顶灯首先映入眼帘。

 

体温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睡衣背后有一层薄汗只有喉咙像被太阳烤过一般,又干又涩。

 

她侧头朝幽暗房间里的唯一光源看去——那里坐着宋雨琦。

她转着笔,似乎在思考题目。台灯档位被调成极暗的暖黄色,打在宋雨琦的侧脸上,使她分明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

 

宋雨琦的存在本身或许就是个骗局。赵美延宁可相信,那些温柔和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是假象,发情期的到来张牙舞爪地将其撕裂。

 

她强忍着喉尖的干渴,闭上眼睛,让无际的黑幕来粉碎面前的场景。

赵美延希望自己再也不要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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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缕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撒入房间,赵美延循着本能,拿起书桌上放着的玻璃杯,一顿猛灌。

杯子里的水很快见底,赵美延一边用手背擦拭着滚落到下巴处的水珠,一边转身打开衣柜门。

 

入目皆是白衬衫和T恤,随之铺面而来的是一股她所熟悉的雪松清香。

……这里是宋雨琦的房间。

 

抬手关上柜门,赵美延摸了摸鼻子,雪松味又再次侵入她的鼻腔,哪哪都是宋雨琦的味道。

 

她抬脚就走,手还没触到门把手,卧室门就从外面被打开,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赵美延与宋雨琦碰了个面对面。

 

宋雨琦已经换好制服,白衬衫黑长裤,西装外套搭在肩上,领带随意地套在脖子上。

她右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仿佛没有骨头一样,懒散地站着,身子再随意地靠着门边。

没等赵美延说什么,她就抬手把自己的领带往前扯。

“姐姐,帮我系领带?”

 

从这个视角看,赵美延觉得宋雨琦很像狗,自己扯着项圈往前送。但又是条谁都牵不住的疯狗,只有在她乐意示好的时候才展现出温顺的一面。

 

反倒赵美延才像被她牵制住一样,乖乖地去接住领带。于是宋雨琦嘴角噬着笑,往前迈了半小步,方便她操作。

 

赵美延的动作刚开始有些生疏,到后面就熟练起来了。

她们已经凑得很近,宋雨琦直勾勾地看看她,很开心,“姐姐,谢谢你没有忘记。”

赵美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最后一步把领结拉得很紧。


ps:7.19答谢里宋狗日记有。

作者写着写着有些疯了,严重OOC,介意勿看。


怎么可以没有娟总